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刚落下，小雅"啪"地合上笔盖，整个人瘫在椅背上。三年寒窗苦读终于熬出头，可心里空落落的，就像刚通关的游戏突然没了目标。闺蜜在群里嚷嚷着要去海边疯玩，她却盯着手机屏保上那张泛黄的延安老照片出神。

"闺女，发啥呆呢？"老妈端着果盘进来，"你王阿姨家孩子考完就去三亚了，机票都订好了。"小雅突然蹦出一句："妈，我想去延安。"老妈手里的苹果"咣当"掉地上："啥？人家都往海边跑，你咋专挑黄土高坡？"

金延安的安澜门前，小雅摸着斑驳的城墙砖，导游小张操着浓重的陕北口音说："这砖缝里可都是故事，当年毛主席就在这门楼下给抗大学员讲过课。"旁边戴眼镜的男生突然插话："好家伙，这不比历史课本带劲多了？"小张笑着递来一套灰布军装："试试？穿上这个逛古城，感觉绝对不一样。"

粗布军装往身上一套，小雅差点被扎得跳起来。这料子糙得跟砂纸似的，袖口还打着补丁。"当年战士们就穿这个打仗？"她嘀咕着系紧绑腿，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："同志！背包带子松啦！"回头看见个系红领巾的小学生冲她敬礼，逗得周围游客哄堂大笑。

《延安保育院》开演前，小雅还跟同车的考生吐槽："红色剧目肯定特无聊。"结果灯光亮起的瞬间她就傻眼了。舞台上那个叫"小石头"的孩子扑在保育员怀里哭喊妈妈时，前排那个总考年级第一的学霸，正偷偷用校服袖子抹眼泪。散场时全场掌声响了足足五分钟，导游小张见怪不怪："正常，上个月有个小伙子连看三场，说是要给灵魂补钙。"

壶口瀑布的轰鸣声隔着二里地就震得耳膜发颤。小雅举着手机正要拍抖音，被景区大爷一把拦住："娃娃，关掉那劳什子！"他指着滔天浊浪，"听听咱母亲河咋唱歌的！"黄河水从四十米高的断崖砸下来，水雾里若隐若现的彩虹，活像给瀑布挂了条七彩围巾。河南来的考生小王突然大喊："这不就是语文课本里写的'黄河在咆哮'吗！"

傍晚回到民宿区，小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外观看着是土窑洞，推门进去居然是loft风！榻榻米上摆着陕北剪纸靠枕，卫生间装着智能马桶。前台姑娘端来杯特饮："同学尝尝，苹果汁打底，加了我们这的狗头枣，补气血最好使。"隔壁院传来吉他声，原来是一群考生围着篝火在唱《东方红》，有个男生把"万丈高楼平地起"唱得跟摇滚似的，笑得大伙直拍大腿。

第二天在复原的老邮局里，小雅发现可以给未来的自己寄明信片。她咬着笔杆琢磨半天，最后写下："亲爱的研0雅，别忘了在金延安穿过的那件军装有多扎人。"工作人员乐呵呵地盖上邮戳："放心，这信十年后准到，到时候你肯定混得比现在强！"

回程的高铁上，小雅翻着手机相册：军装照里她系歪了的绑腿，黄河边跳起来抓拍的腾空照，民宿院子里那碗加了辣子的洋芋擦擦。对面座位的老爷爷看着她的照片直点头："去延安好啊，我们那会儿管这叫'取经'。"小雅突然想起班主任常说的话：有些课，得用脚去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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